第七十四章：不可思議之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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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少年是？”白璧挑了挑眉，風鈴沒響，這少年卻能不請自來，著實讓人有點在意。
“這裏不太好。”黎霂指了指腦子，“有點熱血過頭。”
白璧自上往下看去。
那少年身上隱隱有個黑色的影子。
那影子蜷縮在他的身體裏，似乎在瑟瑟發抖。
她覺得有些訝異，蹲下來瞧了瞧，“你，最近可是遇見了什麽事？”
她細長冰冷的手指點在少年的額間。
少年微微一楞，瞬間便覺得一股難以言狀的感覺傳遍全身。
漫天雲色，萬籟俱靜，只有風過葉落。
少年跪在白璧面前，白璧的手指點在他額間，定格成不可思議的畫面。
沁香的藥味從她的指尖氤氳，纏繞。
無色的香味在風中飄忽。
沈默的風鈴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，如泉水潺潺，空山鳥語又蕩漾不停。
聽到那風鈴聲，少年的眼睛亮了亮。
“好美的聲音。”他說。
白璧收回手，抄在袖子裏。
她沒有將頭發束起來，任憑那樣散亂地垂落而下，飄蕩如雲。
“你，最近可是遇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？”她的聲音很冷，正如她的眼神，冰冷幽靜，仿佛能將一切看透。
少年張了張嘴。
這是她第二次詢問了。
他張了張口，想要跟剛才一樣脫口而出，話到嘴邊，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。
“換句話問吧。”白璧瞇著眼睛，“你身上那一團黑乎乎的，像是一把劍的影子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？”
聽到白璧的話，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。
他張大嘴，瞪大眼睛，不可思議地看著白璧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能看見？”
他吞了吞口水，剛才他向黎霂敘述的時候，只是說有個影子纏著他。
剛才，他並沒有描述那影子的形狀。
“我能看見。”白璧用的是肯定句，“你先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“我不太記得了。”少年楞了許久，回答。
“從我醒來之後，我就不記得了。”
“從你醒來？”白璧一頓，狹長的眼睛，那幽冷的光芒更盛。
少年點點頭，他似乎有些激動，有些緊張，還有些害怕。
組織了好久的語言才緩緩開口。
“那個，我先自我介紹一下，我姓徐，單名一個爻字。喜歡探險。”
徐爻？
可真是個奇怪的名字。
用爻字來做名字的，相當稀少。
“我閑著沒事就跟驢友去探險。我們橫穿沙漠，越過河流，還徒步走過雪山，經歷過很多驚險的日子。”
“不過後來，我們在一個地方迷失了方向。”徐爻說到這裏的時候，臉色嚴肅下來，“你知道嗎？”
“我們平常都是去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。我們迷失了方向，水和糧食也沒了，我們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被困住了。”
“我們努力尋找水源，尋找能吃的東西。可身邊的驢友漸漸倒下。”
徐爻說到這裏的時候，身體劇烈顫抖。
“後來我也支撐不住了，身體嚴重脫水，眼前發黑。我想，我應該是要死了。”
“後來……後來。”
他用手抱住頭，“後來我醒來的時候，人已經在病床上了。”
“醫生說，我被送到醫院的時候，身體嚴重脫水，已經到了生死存亡階段，我能存活下來真是奇跡。”
徐爻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稍微平靜了一下。
“我出院之後，再次回到那個地點，見到了救我的巡邏人。巡邏人說，那些驢友中，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。”
“啊，我想起來了，那個黑色的影子，就是那時候才有的。”徐爻低著頭，拳頭緊緊地攥著，表情痛苦萬分。
“我想，那黑色的影子是死在那裏的驢友的亡靈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想傷害他們，不想傷害那影子，你既然能看見，求求你，幫我驅走吧。”
“那次的事情，真的不怪我……”
說到最後，他竟然哭了起來。
白璧靜靜地聽著，聽著這個叫徐爻的少年絮絮叨叨的訴說。
他，似乎很想找個聆聽者。
“別著急。”白璧開口，“風鈴一響，我自然是要幫你的。”
“只不過，我想有件事你不得不知道。”
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少年，“你身後的影子，並不是什麽亡靈。不要自己嚇唬自己。”
“不是？”徐爻一楞，隨後一喜，“真的？”
“我沒有騙你的理由。”白璧看著他。
“哈哈哈，太好了，真是嚇死勞資了。”徐爻跳起來，“我還以為是他們死不瞑目來找我的。”
“既然不是鬼魂，也沒什麽好怕的。”
他嘿嘿笑著，還未成熟的少年臉上一片陽光。
秋日的肅殺也抵擋不住他的明媚。
“縱然不是鬼魂，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白璧的聲音幽冷，有種森森的感覺。
這感覺令徐爻打了個冷顫。
“姑奶奶……”徐爻又跪下來，“求求你幫我趕走吧。”
“我覺得我都快成神經病了。”
白璧揉了揉眉心，這少年，大概原本就是個神經病。
她進屋拿了兩個藥丸給他。
“今天服一粒，明天再服一粒。後天早晨再來這裏。”
“啊？”少年撓了撓頭，“我沒帶錢。”
“後天早晨來的時候付就可以，今天就先回去吧。”白璧擺出了趕人的姿態。
“那，我什麽時候服用？飯前還是飯後？”
“隨意。”
“那吃了這藥丸會有什麽副作用？”
“沒有副作用。”
“那，那，這藥丸有什麽功效？”少年問的鍥而不舍。
“……”白璧被他吵吵的眉心疼，“這藥丸只是讓你暫時看不見那影子而已。我需要休息了。”
“你請便吧。”
少年還想問什麽，見白璧懨懨的，也就不再追問下去。
將一粒藥丸囫圇吞棗地吞下去，然後對著小魚磕了三個響頭之後，歡快地離開。
白璧嘴角抽搐。
黎霂一臉黑線。
小魚一臉蒙圈。
那少年，可著實，嗯，大約可以當個精神病院的代表。
瘋瘋癲癲的，一會哭一會笑，簡直太累心。
“那少年身上的東西是什麽？”黎霂收拾了火鍋，站在白璧身邊，“我完全看不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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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裏不太好。”黎霂指了指腦子，“有點熱血過頭。”
白璧自上往下看去。
那少年身上隱隱有個黑色的影子。
那影子蜷縮在他的身體裏，似乎在瑟瑟發抖。
她覺得有些訝異，蹲下來瞧了瞧，“你，最近可是遇見了什麽事？”
她細長冰冷的手指點在少年的額間。
少年微微一楞，瞬間便覺得一股難以言狀的感覺傳遍全身。
漫天雲色，萬籟俱靜，只有風過葉落。
少年跪在白璧面前，白璧的手指點在他額間，定格成不可思議的畫面。
沁香的藥味從她的指尖氤氳，纏繞。
無色的香味在風中飄忽。
沈默的風鈴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，如泉水潺潺，空山鳥語又蕩漾不停。
聽到那風鈴聲，少年的眼睛亮了亮。
“好美的聲音。”他說。
白璧收回手，抄在袖子裏。
她沒有將頭發束起來，任憑那樣散亂地垂落而下，飄蕩如雲。
“你，最近可是遇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？”她的聲音很冷，正如她的眼神，冰冷幽靜，仿佛能將一切看透。
少年張了張嘴。
這是她第二次詢問了。
他張了張口，想要跟剛才一樣脫口而出，話到嘴邊，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了。
“換句話問吧。”白璧瞇著眼睛，“你身上那一團黑乎乎的，像是一把劍的影子，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？”
聽到白璧的話，他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。
他張大嘴，瞪大眼睛，不可思議地看著白璧。
“你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能看見？”
他吞了吞口水，剛才他向黎霂敘述的時候，只是說有個影子纏著他。
剛才，他並沒有描述那影子的形狀。
“我能看見。”白璧用的是肯定句，“你先回答我的問題。”
“我不太記得了。”少年楞了許久，回答。
“從我醒來之後，我就不記得了。”
“從你醒來？”白璧一頓，狹長的眼睛，那幽冷的光芒更盛。
少年點點頭，他似乎有些激動，有些緊張，還有些害怕。
組織了好久的語言才緩緩開口。
“那個，我先自我介紹一下，我姓徐，單名一個爻字。喜歡探險。”
徐爻？
可真是個奇怪的名字。
用爻字來做名字的，相當稀少。
“我閑著沒事就跟驢友去探險。我們橫穿沙漠，越過河流，還徒步走過雪山，經歷過很多驚險的日子。”
“不過後來，我們在一個地方迷失了方向。”徐爻說到這裏的時候，臉色嚴肅下來，“你知道嗎？”
“我們平常都是去一些人跡罕至的地方。我們迷失了方向，水和糧食也沒了，我們在人跡罕至的地方被困住了。”
“我們努力尋找水源，尋找能吃的東西。可身邊的驢友漸漸倒下。”
徐爻說到這裏的時候，身體劇烈顫抖。
“後來我也支撐不住了，身體嚴重脫水，眼前發黑。我想，我應該是要死了。”
“後來……後來。”
他用手抱住頭，“後來我醒來的時候，人已經在病床上了。”
“醫生說，我被送到醫院的時候，身體嚴重脫水，已經到了生死存亡階段，我能存活下來真是奇跡。”
徐爻說到這裏的時候，稍微平靜了一下。
“我出院之後，再次回到那個地點，見到了救我的巡邏人。巡邏人說，那些驢友中，活下來的只有我一個。”
“啊，我想起來了，那個黑色的影子，就是那時候才有的。”徐爻低著頭，拳頭緊緊地攥著，表情痛苦萬分。
“我想，那黑色的影子是死在那裏的驢友的亡靈。”
“我……我不想傷害他們，不想傷害那影子，你既然能看見，求求你，幫我驅走吧。”
“那次的事情，真的不怪我……”
說到最後，他竟然哭了起來。
白璧靜靜地聽著，聽著這個叫徐爻的少年絮絮叨叨的訴說。
他，似乎很想找個聆聽者。
“別著急。”白璧開口，“風鈴一響，我自然是要幫你的。”
“只不過，我想有件事你不得不知道。”
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少年，“你身後的影子，並不是什麽亡靈。不要自己嚇唬自己。”
“不是？”徐爻一楞，隨後一喜，“真的？”
“我沒有騙你的理由。”白璧看著他。
“哈哈哈，太好了，真是嚇死勞資了。”徐爻跳起來，“我還以為是他們死不瞑目來找我的。”
“既然不是鬼魂，也沒什麽好怕的。”
他嘿嘿笑著，還未成熟的少年臉上一片陽光。
秋日的肅殺也抵擋不住他的明媚。
“縱然不是鬼魂，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。”白璧的聲音幽冷，有種森森的感覺。
這感覺令徐爻打了個冷顫。
“姑奶奶……”徐爻又跪下來，“求求你幫我趕走吧。”
“我覺得我都快成神經病了。”
白璧揉了揉眉心，這少年，大概原本就是個神經病。
她進屋拿了兩個藥丸給他。
“今天服一粒，明天再服一粒。後天早晨再來這裏。”
“啊？”少年撓了撓頭，“我沒帶錢。”
“後天早晨來的時候付就可以，今天就先回去吧。”白璧擺出了趕人的姿態。
“那，我什麽時候服用？飯前還是飯後？”
“隨意。”
“那吃了這藥丸會有什麽副作用？”
“沒有副作用。”
“那，那，這藥丸有什麽功效？”少年問的鍥而不舍。
“……”白璧被他吵吵的眉心疼，“這藥丸只是讓你暫時看不見那影子而已。我需要休息了。”
“你請便吧。”
少年還想問什麽，見白璧懨懨的，也就不再追問下去。
將一粒藥丸囫圇吞棗地吞下去，然後對著小魚磕了三個響頭之後，歡快地離開。
白璧嘴角抽搐。
黎霂一臉黑線。
小魚一臉蒙圈。
那少年，可著實，嗯，大約可以當個精神病院的代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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